On the Other Way

不知從何時開始, 我的命運

就徹底改變了

不然, 至少也是

在向著徹底改變

這樣的一個方向

前進著


若要套個形容, 有句村上春樹小說

《聽風的歌》裡的話

是這麼描述的

"...但是這些簡直就像沒對準的描圖紙一樣，

一切的一切都跟回不來的過去，

一點一點地錯開了。 "


當然這句話出現在小說中

所要表達的情境

是對於過去生命中, 一些已逝

並不再復返的美好事物

所產生的感嘆與無奈

以一種年少時, 才特有的

憂愁角度來說


不過, 以我的狀況

這裡, 我所希望表達的

其實是, 我

原本的命運

就像那張置於最底下的底稿

雖然, 大學畢業後

我就再也不按照社會既定的價值觀

與體制所安排妥當的那條路走

那條安全而不被質疑的路

但, 不論如何

至少我仍是

按著那張底稿上的設計, 也就是

經由我的意志, 我的想法

所勾勒出的輪廓與路線

並在描圖紙上, 也就是現實生活中

一一描繪, 並兌現出來


只是這張描圖紙, 卻不知

在什麼時候, 並且是在我

完全沒有意識到的

情形下

悄悄地, 同時是

徹底地與原來置底的底稿

全部錯開來了!


也許最初

只是個微不足道的

變化?

那既不存在於肉眼能辨識出的範圍內

也不屬於可容忍誤差的頻率之外

但, 僅只如此

在我毫不察覺

一路畫到現在的描圖紙上

卻早已呈現了, 與原本畫面

迥然不同的樣貌

而當我偶然

其實是必然--

驚覺

到這個事實時, 坦白說

我真的嚇了一大跳

並很難對此, 做出

任何反應


若真要回想, 這樣的改變

究竟是

發生在哪一個時刻?

有沒有一件, 具體的

事物

可以用以代表

好比是, 路邊拾起的

一張地鐵票

或是一個, 清脆的聲響

"啪"

我想是有的, 只是

像這一類的符號, 往往

不如它們表面上所看起來的那樣

具有實質意義


三十歲的生日前夕

這是一個比較明顯的點. 至少

我在這個時刻, 將先前一段時日的

心情

與想法上的改變

做了個總結與整理

同時在此, 還發生了一些身心變化

不過這都只是, 結果

雖然, 它們同時也能象徵著一種

開始


再往回, 拒絕掉在紐約找到的

第二份工作

那個秋天

我跑到曼哈頓最北邊的Inwood Hill Park

浸在已經相當寒冷的

空氣中

望著眼前的河水, 與斜對岸的小火車站

一邊發呆, 一邊思索著關於

未來的方向

身旁三三兩兩, 來往的路人

像是行走在另外一個世界裡的影子般

雖然現在依稀還能夠憶起, 他們的談話聲

跟笑聲

不過, 或許當時

身在另外一個世界

裡的是我, 也

說不定


但這也不是, 那麼

剛畢業時

滿懷著自信與衝勁

離開學校, 投向紐約

這個世界的大舞台

那會是改變的

開始嗎?

不對, 還要更早


慢慢, 順著這條思路之線

一步步, 邊往回走

邊將之牽起, 置於掌中

我已經逐漸能夠

想起, 那也許可以說是

為往後接下來

這一連串變化, 標示出

變與不變間, 兩者

所重疊出的最後

一個點


世界仍是世界

但它卻正要以截然不同

的方式, 開始

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