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the Other Way

設計是有感情的，這句話嚇了我一大跳。


從過去一直到現在，我都是抱持著怎樣的心情在畫一幅作品呢？老實說真

有點想不太出來，印象中熱情是最頻繁的，尤其在靈感浮現一直到草圖階段。

接下來就很複雜了，熱情也許會持續，也可能在這時開始下降。其餘隨著過程

的順利與否，可能會興奮，懊惱，驚訝，沮喪，難過。漸漸地就像大雜燴一樣

，各種情緒混雜在一塊兒，逐漸分不出彼此。然後到接近完成時，整個人會陷

入一種很糟的情況。生氣，不耐煩，焦躁，體力透支且易累，一直重複看同樣

的東西而噁心想吐，這些都有可能，且往往都會同時發生。直到大功告成的那

一剎那，才會有種解脫的感覺，整個人虛脫了似地輕飄飄的，呆呆地傻笑，然

後心裡低咕著：像這樣累死人的鬼事，下次再也不幹了！


一幅作品的生命力就是如此被賦予的嗎？我不曉得，因為我從沒考慮過這

樣的問題。我只會因構圖而傷腦筋，因配色而苦惱，因熬夜而精神不繼容易抓

狂，在心裡大叫著：怎麼辦！怎麼辦！或是：混蛋，到底該怎麼畫啊～～！有

時常常瞪著作品看，動都動不了，別人看起來好像是無所事是在發呆，其實只

有自己知道自己就快爆炸了，因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下筆！至於說什麼一定要

畫的多漂亮多吸引人多有張力，老實說，這都是一閃而逝的念頭，能停在腦中

幾分鐘就不錯了，因為下一瞬間就可能被其他排山倒海而來的情緒給淹沒掉。

甚至還有一種情形，雖然眼看的手畫的都是自己的作品，但腦袋一直想著的，

卻是為什麽今天猶他爵士隊又輸了比賽！


這樣的態度正確嗎？其實我也會很擔心，一旦深入這種狀況後，說不定會

忽略掉什麼重要的東西而渾然無所覺，也許是比例，也許是透視，更糟的情況

，說不定是整幅作品的風格和精神。但要在理性和感性間取得一個均衡，實在

不是件容易的工作，更不用說冷靜地停下來，好好地從到到尾審視自己已完成

的工作。與其說麻煩，更不如說是害怕，害怕發現自己早做做下什麼不可挽回

的錯誤。


扯遠了，我想探討的是，一幅作品的感情與生命力，究竟是如何誕生的？

我還是不曉得。但是我能很輕易地分辨一件死的作品和一件活的作品，雖然之

間的差異很難以言語詮釋，而且和技術的好壞並無絕對關係。以梵谷為例，有

時看著他的畫，真會讓人激動地想流淚。而在梵谷傳裡，曾提過他作畫的心情

。它說：我看著夜空是會流動的，大地是充滿生命的；熾熱的陽光照射著土壤

與麥穗，農人們的腳好似長了根，深入地底，與花草樹木一同吸收著艷陽與大

地的滋養。


要如何才能畫出一幅充滿生命力令人感動的作品，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