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the Other Way

對, 其實寫上篇是為了幫這篇鋪路

進駐這個城市過了一年又天天搭地鐵

應該很有資格抱怨


在美國其他地方不會開車等於沒有腳

但在紐約想開車簡直是自找麻煩

路小車多沒停車位行人又霸道

還是走路搭大眾運輸划算


問題是肩負820萬人通勤大半重任的紐約地鐵

是間超過百年的老字號, 每天24小時連跑365天

精神可佩但毛病問題一大堆

一年到頭都在大修小修

只要一施工倒楣的就是乘客

車不跑了自己想辦法自力救濟

次數頻繁到連罵都懶得罵

當局只要說說這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請忍耐包涵就算

有時想想為何不乾脆炸了重建乾脆

但MTA(都會交通管理局)似乎抱著"反正還能用嘛~~不然不要搭啊"的心態

不思振作


首先是環境

看慣台北捷運的窗明几淨整齊清潔一塵不染的人

走進隨便一個紐約地鐵站大概都會怕自己可能染上瘟疫

燈光昏黃建築斑駁老舊滿地口香糖印像池塘裡一群一群的蝌蚪

垃圾到處是, 不時還可以看到老鼠追逐嬉戲

牠們看到人還不太逃, 只是往牆邊走去意思一下說噢我看見你了而已

這樣就算了, 最最最噁心的

是列車軌道, 我的天

大家好像都把那當垃圾筒, 什麼都往下丟

一些低水準的人更愛往裡面吐口水吐痰

每次看到下面積著一灘一灘的水混著垃圾, 真是想也不敢想像那裏頭可能的成分

然後在看見各種尺寸有的還圓禿的老鼠在那之中飛奔穿梭翻食物搶地盤打架

渴了就大口大口喝那什麼水一副快樂幸福的樣子, 我就會想

萬一萬一哪天真的不幸栽下去

那還不如直接死死來的乾脆


再來是運作

我相信只要有心去規劃執行

紐約地鐵一定也可以按時到站

可是不是, 在這裡等地鐵有點像在台北等公車的味道

只有極少數路線會告訴乘客車子還有多久會到站

其餘就看脖子多長視力多好加上經驗自己判斷

為何無法準時? 因為突發狀況太多了

最普遍的是人擋車門不讓它關

這要是在台北捷運發生, 不但會被眾人白眼還會被課以重罰

但這裡不一樣, 這種行為反而是司空見慣一種充滿人情味的互助表現

在關門鈴響起卻有人氣喘吁吁還來不急衝進來時

站在門邊的乘客若見此狀, 通常毫不猶豫便以肉身擋門

讓狂奔的那位能安全上壘

事後頂多車掌廣播一下

"那個請不要妨礙列車運行, 危險又耽誤大家時間"

不過有誰會鳥XD

不然就是換月台轉車, 有時距離太遠

這廂下車的人發現那月台的車已經不等人準備開走

絕對就會有人扯開嗓門大喊"Hold the door~~~!!!!"

裡頭乘客再配合一下, 大家就能全部開心上車

不必苦苦等待

其實這種現象跟車班不按時到根本是互為因果

要是每三五分鐘就準時來一列車, 而不是每次趕不上就要苦等老半天

大家也不會看見車要跑了就非想要衝上去不可


另外是各種突發狀況

比如車子常常莫名奇妙忽然以龜速行駛

或者乾脆停在軌道上不動

常遇到的機車情況是趕到月台發現車子已經啟動離開

結果它開一下卻停在到下一站的軌道間不動

管他什麼鬼理由啊如果你都要停為什麼不在月台上多等一下???

不然就是莫名其妙列車全速行駛過站不停

大家也只能在月台上雙手一攤嘴裡默念個什麼發洩一下繼續等待

相反的情況是好端端坐在車上忽然被廣播告知接下來某幾站不停

那些倒楣活該要去那幾站的人只好摸摸鼻子提早下車等下一輛

還有要搭車時莫名奇妙看到站被封起來

一張紙上潦草的幾個醜字寫道今天車不停這站

再來就是以施工維護作理由, 把路線搞個天下大亂

這種情形普遍發生在每個週末

因為要汰換個什麼東西保養個什麼鬼的

所以今起三天半夜12點到隔日早上6點F跑在A線上這個走那條那個走這裡

通常一般人對此不會感到太大困擾, 但對我來說卻深受其害

因為我一個禮拜七天都會去學校然後都會搞到七晚八晚過半夜才回家

遇上了真的很恨啊...要不只能多轉車要不就是做到一半要下車走到其他站繼續坐

加上午夜候車都超難等, 到家通常都要花一小時以上


最累的一次, 因為我住Brooklyn

要去Manhattan一定得經過Williamsburg Bridge

結果因為施工的緣故, 列車不開過橋

要進城得改搭接駁巴士

巴士班次不多, 又要一次裝下一整連地鐵列車的乘客

好不容易過橋到那邊的地鐵站

卻又被通知往上城方向的F線不停14跟23街

可是學校就在23街啊...只好坐到最近的站再自己走上去

同樣的事一天來回要被折騰兩遍

晚上更是累到連埋怨的力氣都沒了

只看著其他同行的乘客每個都一臉憔悴雙眼血絲遍佈

自己大概也是那副德行吧


還有太多鬼經歷, 全寫出來會沒完沒了

挑兩個比較有趣一點的好了

有次兩輛列車同停在相鄰月台

因為接下來有很多站這兩線車都是走同一個軌道

於是車掌就廣播說另一輛會先開

要趕時間的快換過去

於是這廂一陣兵荒馬亂

趕著找到位置坐好後

卻看見原本那列車不疾不徐關上車門

然後就跑掉了!!!

留下所謂要趕時間的人在這邊眼巴巴面面相覷

最後實在忍不住都笑了出來

唉, 其實大家都很習慣了啊


另外有一次, 又是半夜回家

帶著睡意與惺忪, 好不容易盼到車子進站

開門後, 怪怪什麼鬼

車廂地上居然擺了扇完完整整尋常商店入口常見的推式玻璃門!

大家都傻眼了嗎??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因為這裡是紐約, 怎樣的怪事都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被理解並且接受當作正常

那扇玻璃門像個隱喻似的

靜靜躺在車廂陳舊的地板上

與不發一語的眾人進行無言的交流

最後終於有一位累到按耐不住的老兄

走到離那扇門最近, 坐在位置上的另一位老兄那

開口問


"請問這是你的門嗎???"


座位上那位只是默默地, 搖搖頭

發問的老兄像得到許可一樣, 動手挪動地上的門

因為它擋住一排位置讓人沒法坐

不過門實在太重, 最後還得勞駕其他人幫忙才移開

這期間所有人就一副理所當然, 好像這種事天天都會發生一樣的表情

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我也是其中之一


抗議無效

與其抱怨不如訓練自己臨亂應變的能力

畢竟日子還是要過

地鐵可以不差你一位客人

但你要生活卻不能少了它啊...